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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當晚,我拒接25個來電,丈夫說別躲了

結婚當晚,丈夫說別躲了

結婚當晚,丈夫說別躲了

13:45

來自讀者

文/豬小淺 主播/沐風

我永遠記得那個月朗星稀的夜晚。

我的手機忽然響了。

是串陌生的號碼,我接起來,裡面是個女人的聲音。

她說,你是楠楠嗎?

我說,嗯,你是……

我是你姑姑。

我一下子怔住了,我爸沒姐妹,哪來的姑姑?

“半句封神的詩詞”上集火了

來看看下集你是不是隻聽過後半句

1987年,我出生在一個小山村。

在我們這邊,家家都重男輕女。

除了我家。

我像寶貝一樣被父母養大,有時想想,我簡直是村裡的特例。

別人家的女兒都要幫忙幹活,好東西都要留給弟弟,還有好多女孩連讀高中都是奢望。

只有我,什麼農活都不用做,家裡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我。

鄰居說,一個姑娘家,這麼培養她幹嘛,早晚是別人家的人。

爸媽對此淡然一笑,從不爭辯。

從小我媽就對我說,將來你考上高中,我就供你讀高中,你要是考上大學,我就供你讀大學,我就要讓那幫人看看,誰說姑娘不如兒子。

我爸在一旁敲邊鼓,說,對,我們家姑娘比兒子還好。

我爸媽雖然做了一輩子農民,卻給了我全部的寵愛,讓我從小有著天生的自信,從不怯場。

這個家,簡單,溫暖。我們一家三口,心連著心。

可是人生總有猝不及防的意外。

第一個意外,發生在我高三那年的暑假。

有天,我和朋友玩到傍晚才回家。

夏天快要過去了,只留了一點暑氣在夕陽裡。

一進門,就看見我爸在做飯,笨手笨腳地洗洗涮涮。

平時,這些都是我媽的活,那天她卻坐在院子裡納涼。

我問,咦,我爸怎麼這麼勤快?

我媽拍拍胸口說,今天出報告了,我這裡長了個腫囊。

我嚇了一跳,緊張地問,啊,那怎麼辦?

我媽說,沒事的,吃吃藥就好了。

她把小桌子上一堆嗑好的瓜子仁收起來,放在我手裡,說,你好好學習,就別跟著瞎擔心了。

每次吃瓜子,我媽都會自己吃一個,給我留一個。

我有點擔心地問,真的沒事嗎?

我媽笑著摸我的頭,說,都什麼年代了,你得相信科學。

我媽說沒事,我就以為真的沒事。

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,希望能考上大學,替爸媽爭口氣。

可是每次回家,我都會發現我媽的氣色越來越差。

我問我爸,不是說吃藥就能好嗎?

我爸悶悶地說,病都得慢慢治。

可那天,我媽連半碗飯都吃不下。我真的有些急了,讓他們換一家醫院,好好檢查。

晚上,我滿心的焦慮,可就在那個夜晚,我的人生迎來第二個意外。

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,說是我姑姑。

可是我哪來的姑姑?

對方大概猜出了我的疑惑,補充一句,我是你親姑姑。

你不知道嗎?你是你爸媽領養的。

我這才反應過來。

其實我知道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。

應該還在唸初中吧。

一個下雪的午後,我爸以為我睡著了,和鄰居聊天時說起了往事。

他和我媽結婚五年後一直沒有孩子。

去抱養我的那天,天上下著鵝毛大雪,那時,我剛出生三天。

我爸怕把我凍壞了,求生父再多收留我一天,多喂一天奶,等雪停了再走。

可我的生父只說,你們要這個孩子,就馬上抱走。

我爸沒有辦法,只能用被子一層一層把我裹起來,讓我媽緊緊地抱在懷裡。

然後拉著破舊的地盤車,在漫天風雪中,把我帶回了家。

得知真相的那個午後,其實我就難過了一會。

因為爸媽給我的愛太多,對於自己的身世,我震驚,卻也覺得並不重要。

既然爸媽想瞞著我,那我就假裝不知道好了。

只是沒想到有一天,會有人來找我認親。

姑姑在電話裡說,我的親生父母住在離我20多公里的鎮上。

他們一直想要個男孩,卻接連生了三個女兒。

為了再生一個,就把剛剛出生的孩子送給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妻。

那個孩子就是我,那對夫妻就是我現在的爸媽。

姑姑說,你爸後悔了,當初不該那麼做,這兩年他老是想起你。現在家裡條件還挺好的,只要你願意,我們就接你回來,不用在農村受苦了。

怎麼可能!現在正是媽媽最需要我的時候。

她日夜忍受著病痛的折磨,我怎麼可能用這個問題去傷害她。

我拒絕了“姑姑”的提議,拉黑了她的手機號。

想讓我回去?絕不可能。

第二天清晨,我要回學校了,我媽還睡著,我爸正給我做早飯。

我看著他的背影,心裡有種難言的情緒幾乎要噴薄而出。

我和他們沒有一絲血緣關係,這些年,卻享受著無盡的愛。

我把想哭的情緒憋回去,說,爸,別做了,我自己路上買點吃的。

我爸說,那怎麼行,你媽叮囑我要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玉米糊糊,爸手藝沒你媽好,你別嫌棄。

我說了句,好,找了個藉口跑出門外。

因為我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了,我不敢在我爸面前哭。

我讀了大專。

對於城裡的孩子來說,可能不算什麼,但對於我們這個小小的山村,這已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。

人人都誇我有出息,讚歎爸媽培養了一個好女兒,可我卻高興不起來,因為我媽的病越來越重了。

我爸一個人送我去的學校,我媽也想來,可身體實在吃不消。

我安慰她,下個月就是十一了,一放假就回來看她,我媽這才戀戀不捨地放我走。

入學手續辦得很順利,一切都安排好了,我爸帶我去食堂的小炒部吃了頓飯。

我爸臉上一直掛著笑,可我感覺不到一絲快樂。

等菜都上齊了,他才說,楠楠啊,你要有個心理準備,你媽得的……是乳腺癌。

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。

其實我心裡有預感,只是越擔心,越不敢問,怕問出口,就會得到一個可怕的答案。

爸爸說,我回去就帶你媽做手術了,你好好讀書,不用掛念。

我哭著說,早檢查出來了,為什麼不早點做手術啊!

我爸眼圈也紅了,他說,你媽不願意,怕耽誤你高考,也怕手術花錢,你考上了,上不起學咋辦?

他伸出粗糙的大手,擦我臉上停不下的眼淚。

他說,乖,你是你媽的希望,你好,你媽就會好。

可是,我媽是我的根啊,她不好,我又怎麼能好呢。

寒假回去,我媽的頭髮已經掉光了,我爸給她買了一頂假髮。

我看見先是撲哧一聲笑出來,緊接著放聲大哭。

我媽拉著我的手,說,哎呦,這是幹嘛呀,化療都這樣。

她依然那麼愛笑,那麼樂觀,儘管已經瘦到脫了形。

她和我說手術挺成功的,再堅持做做化療就好了,讓我不要擔心。

我說,那就好。

其實看我爸偷偷嘆氣的樣子,我就明白,她的病情惡化到了什麼程度。

她不想我擔心,我就裝作不擔心。

我爸新炒了瓜子,我抱過來一大盒。

我一邊陪她看電視,一邊給她嗑,像小時候,她嗑給我一樣。

我媽美滋滋地說,哎呀,想不到也有女兒給我嗑瓜子的一天。

我說,以後我給你嗑一輩子。

話一出口,空氣就凝結了。

我和媽媽都死死咬住嘴唇,不敢開口,生怕有眼淚,打破這份輕鬆與溫暖。

在那個時候,我接到了另一個親姑姑的電話。

她勸我回去,說家裡可以給我安排一份好工作。

我父母含辛茹苦,替他們養大了我,在我媽病重之際,他們不說伸手幫忙,卻暗中來認親。

我說,從今以後,真的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,你們的任何事,都和我無關。

姑姑又驚又氣地說,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冷血啊,親爹都不認!

我忍不住反嗆她,你知道什麼叫冷血嗎?如果這個時候我扔下我爸媽,才叫冷血!

掛掉電話後,我又拉黑了這個姑姑。

大二下半學期,我開始實習了。

我媽的病情仍在惡化,醫生說,做最壞的準備吧。

我想休學和爸爸一起照顧我媽最後一程,我媽堅決不同意。

那是我第一次,聽她有些喪氣地和我說話。

她說,我生這樣的病已經連累到你爸,不能再耽誤你的學習了。

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只能無聲地抱著她,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,對我來說,她多活一天,我都是有媽的孩子。

那一天,終究還是來了。

我實習的第二個月,接到了我爸的電話。

早有心理準備的我,依然崩潰了。

我連夜趕回家,那時我媽已經沒有了意識,只剩下微微的鼻息。

我跪在病床前,喊她,媽媽,我回來了,我馬上就要拿工資了,我還要帶你吃好吃的呢,還要給你買漂亮衣服呢。

她沒有動,也沒有睜眼,只是長長地吁了口氣,彷彿就此卸下一身重任,離開了。

我爸說,你媽一直不肯走,一直等你回來,再叫她一聲媽媽。

那幾年,我拼了命地學習。

畢業後,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。

16年,我結了婚,還特別在老家擺了酒席。

酒桌上,人人都羨慕我爸,誇他養了個好女兒。

有人暗示,我這個抱養的孩子沒白抱,我爸一瞬變了臉色。

他以為,我至今不知道,事實上,我早就知道了。

就在我回來之前,在我和丈夫領證結婚的當晚,還有個自稱是我姐姐的人,給我打電話。

我結束通話後,姐姐不死心,一直打,手機上顯示有25個未接來電。

丈夫看著我,心疼地說,別躲了,做個了斷吧。

我通過了她的微信請求。

她這次聯絡我,是因為我的親生父親去世了。

她說,楠楠,爸爸生前的心願就是想見你一面,明天他出殯,望你三思。

說沒有傷感和難過,那是假的,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血緣吧。

但最後我回給她的是,不好意思,你發錯了。

然後刪除了好友。

對我來說,她多活一天,我都是有媽的孩子。

很抱歉,我真的做不到原諒。

我的命,是我父母在風雪中救回來的。

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。

我領導說我工作特別拼,簡直就像個男的,只有丈夫理解我為什麼那麼努力地賺錢。

我時常回去看我爸,給他買吃的穿的,他說,傻丫頭,太多了,用不完吃不完了。

其實,我也知道買太多了。

他和我媽把全世界最好的愛都給了我,此生無以回報,只能懇求上蒼,讓我爸老得慢一點,再慢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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